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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书外 胸中丘壑
——化石读《石壶画会学术提名展 | 舒炯》所悟
文/王 军
自作诗 136cm×69cm
西汉哲学家扬雄，在其哲学著作《法言·问神卷第五》篇5.13节中写道：
言不能达其心，书不能达其言，难矣哉。惟圣人得言之解，得书之体。白日以照之，江河以涤之，灏灏乎其莫之御也。面相之，辞相适，捈（shu）中心之所欲，通诸人之嚍（jin）嚍者，莫如言。弥纶天下之事，记久明远，著古昔之㖧㖧，传千里之忞忞者，莫如书。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
唐·杜甫·秋兴八首其二 138cm×70cm
其中的“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句，是说：“因此，语言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文字是筹划于内心的图画。”显而易见，这里的“书”是指文字，内心的思想、情性和意味（趣味），原本并非指“书法”。后来的书法理论家们，引申借用来指书法，似乎是约定俗成了。但是，这样的引申借用，也导致了偏见的产生，即认为书法（汉字的形式）是筹划于内心的图画，而偏离了文字（思想、情性和意味）这个更本质的内涵。仅仅注重于线条书写的形式表达，而从根本上忽视了文字的思想、情性和意味。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种引申借用，是导致书法乱象的根源。于是，一些所谓的书法家们，便更多地潜心于技法的淬炼和卖弄，而严重地忽视了文字的本质，严重地忽视了作者的本心即思想、情性和意味的外化，从而大抵形成了书法家群体整体上的文化修养的严重缺失。
唐·杜甫·后出塞五首其一 138cm×46cm
蜀中书法大家谢无量不以书家自称，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者。谢无量学识渊博，研究范围覆盖了文学、史学、哲学、经学等众多领域，堪称博学深思的学术大师。其著作有《中国大文学史》《中国六大文豪》《平民文学之两大文豪》《中国妇女文学史》《国文教本评注》《中国哲学史》《孔子》《韩非》《王充哲学》《朱子学派》《阳明学派》《佛道学说诠解》《古代政治思想研究》《中国古田制考》《妇女修养谈》等。他把书法和诗都作为抒写自己胸襟的一种方式。他真正花费在书法上的时间也多是用于读帖，他与鲁迅是同种类型的“书家”，他们的书法好像是不讲求法，而那些耐人回味的东西却自然随意地从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是学养、天赋和对书法传神写意的本质特点的超悟成就了他们的书法。观其书作，一眼看不出看其所宗，在反复体味中，便发现他同时继承了晋帖的气韵生动和南北朝碑刻书法的质朴自然。
清·顾复初·为濯锦楼撰联 137cm×35cm×2
当代蜀中碑帖融合书风的代表人物舒炯，从四、五岁时就饱读六经以及诗书，他的学养之深厚，早已为其历史文化积淀添砖加瓦，加之拜名家为师，擬古而不囿于古，出新而不离其根，遍采百家之长，冶炼淬火于一炉，卓然不群，超凡脱俗，欣然成为蜀中才俊，引领蜀中碑帖融合书风四十年，谓之书法大家实不为过。其书，既有北碑之古拙雄强，亦有南帖之遒劲雅逸，如此之化成妙境，绝非饱学隐逸之高士所不能至矣！究其因，他不仅对“书之技，书之艺，书之文，书之道”察之精微，体之彻悟，更对中国传统经典文化取精用宏，悠然自得。从《易》之“三易”（变易、简易、不易）到“道”之阴阳；从东方的儒释道，到西方的实证主义、表现主义、浪漫主义；从老子的无为、静虚，到孔子的礼信、仁义，到释迦牟尼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从朱熹的理学到王阳明的心学；从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弗洛伊德；从金木水火土“五行”，到中华武术五流派（崆峒、武当、少林、峨眉、昆仑），到到中国书法五体（篆书、隶书、草书、行书、楷书），……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囊括万殊，裁成一相。具体说来，舒炯书法兼具“四气”，即：高古的金石气，雅逸的书卷气，静穆的庙堂气，风骨的玄妙气。要之，观其书，怡然自乐；听其言，境由心生。
唐·李贺·马诗二十三首·其四 136cm×41cm
吾尝读沈鹏《书内书外》，亦曾观舒炯《宇宙内外》，此时此刻，余观舒炯书法，谓之“书里书外 胸中丘壑”。
【后记】
舒 炯，别署树庭，室名观云堂、心香山馆。1956年1月出生于四川成都。少年拜名师，文武兼修；青年濡墨染毫，一鸣惊人；中年引领成都书坛，书风厚重倔强，潇洒旷达；六十岁后渐趋自由通会，人书俱老。
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书法家协会顾问，四川省文联委员，四川省巴蜀画派促进会副会长、第一届书法艺术委员会学术顾问，成都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成都市文联副主席，成都市文史研究馆馆员，成都市政协第10、11、12、13届常委，第一批巴蜀画派影响力代表人物。
出版有《舒炯书法艺术》《色相非相——舒炯书法艺术》《寻梦草堂》《当代四川中青年书法名家系列丛书·舒炯》等作品专集。
END
中华美网编辑/匡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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