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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报》第251期 美术新闻
大约16年前，雕塑家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在英国克罗斯比小镇的海滩上竖起了100个真人大小的铁质雕塑——它们浑身赤裸、锈迹斑斑。小镇上的居民们认为这些雕塑侵犯了他们挚爱的海滩空间，愤怒不已。然而仅仅过了10年，葛姆雷安装的这些“钢铁侠”们就获得了国际性的认可。人们的态度由抗议转变为了喜爱，葛姆雷本人也成为世界上最炙手可热的艺术家之一。这组名为《另一个地方》（Another Place）的雕塑最初在德国亮相，然后在挪威和比利时展出，始终不温不火。在2006年利物浦双年展上，《另一个地方》才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并永久留在了克罗斯比小镇的海滩。正如大部分国际媒体报道所显示的那样，这样的一个大型雕塑群，在双年展这样的重要艺术活动中，是吸引媒体注意力的关键。这组作品的成功甚至帮助利物浦获得了2008年“欧洲文化之都”的称号。要知道，利物浦这座英国城市可是打败了罗马、阿姆斯特丹、维也纳和哥本哈根这些文化历史更为悠久的名城。
安东尼·葛姆雷为2005年利物浦双年展创作的组雕《另一个地方》
这个例子如今已经显得十分有说服力，因为我们越来越认识到文化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而双年展这种流行的大型艺术活动正是其中的核心内容。双年展往往能够挑战甚至改变当地人对空间利用的观念，这是博物馆和画廊展览所不及的。也就是说，双年展中的艺术品很容易与我们的空间、政治观念和想象实现互动。
1895年，首届威尼斯双年展开幕状况
“双年展”（Bienalle）一词在很长的时间之内都专指威尼斯双年展——历史最为悠久、影响力最大的双年展。它是怎么来的呢？1895年，威尼斯市长发起了两年一届的当代艺术展览的新形式。这是第一次由艺术家、收藏家、赞助人或者文化艺术机构组织的大型艺术展览。当时只要出示进入威尼斯岛的火车票就可以免费参观展览，这无疑表明了首届威尼斯双年展正是在旅游业日益兴起的背景之下开办的。促进威尼斯市的旅游业发展，就是威尼斯双年展诞生的直接且唯一的目的。
1955年，埃及总统纳赛尔参观在亚历山大市举办的首届地中海双年展
二战结束后，一系列双年展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它们开始拓宽举办双年展的理由。1951年首届圣保罗双年展创立之时，巴西正试图推动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更重要的是要形成一个独立的、现代的民族文化认同。艺术在这个进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而圣保罗双年展是最好的平台。巴西的艺术家在国际舞台上受到关注，这是西方语境下的“殖民地”国家从来没有实现过的壮举。同样在1955年，埃及的亚历山大市创立了地中海双年展——一个具有反殖民主义精神的艺术活动，其指导思想是建立所谓“不结盟”的国家文化意象。其后发生的事情震惊了世界：在一年的时间里，埃及收回了苏伊士运河的主权并取得了第二次中东战争的胜利。
推迟至2021年举办的第34届圣保罗双年展现场
2021年开幕的成都双年展虽然是双年展模式中的一个后来者，但它仍然体现了双年展的复杂性和适应性。成都双年展是一个大型的国际艺术展览，也是这个西南城市的一个重要的对外展示窗口。它成功地让我们反思一个城市的艺术生产和展览状况的关系——通过改变、修改或调整一个地区的艺术生产，来适应当地的需求，从而实现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愿景。
双年展比起博物馆和画廊中的展览，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它和公众之间的无缝链接。通过在公共空间中的展览、宣传活动甚至商业广告，公众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城市空间的活化与更新。双年展时刻的城市，是一个巨大的实验空间，能向大众提供便捷欣赏艺术的机会，这也让2021年的成都成为一个当代艺术最好的“评委”。
双年展可以改变我们对一个城市的看法，对区域文化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通过艺术点缀的城市空间，显示出当代艺术在“展示”之外的功用。这也许就是“超融体”所体现出的终极意义吧。
中华美网编辑/匡德胜 编审/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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